光与影（尚未取得授权的翻译/修佐）

作者： Miskcat

【故事概要：马斯·修斯必须找到在中央市神秘纵火的人，在他袭击最后的目标——罗伊·马斯坦之前。】

译者的话：正式开始翻译Miskcat的大作《flame and shadow》，修佐非CP胜CP，悬疑向，扣人心弦的故事。新手翻译，阅读愉快。

这篇文总共15章。

第一章 重复发生的危险事故

马斯凝视焦黑的、冒烟的仓库，沿着小路来回踱步，发泄着内心的焦躁。工程师们——再一次——正在检查建筑物的残骸，确定其他人靠近是否安全。他能够从下面的街道分辨出大部分的屋顶已经消失了，他能够穿过六楼的空窗框看见薄雾中的星辰，在火焰熄灭后依然悬挂在空中。

工程师们的检查结束前，没有一名调查人员被允许进入建筑，无论他们多么急着找到起火的原因。五个月前，第一起火灾中，出现了侥幸的一幕。一堵危墙倒下，就在那里，仅仅十秒钟前，站着两名调查人员。之后，就禁止人员在附近搜寻。

马斯亲自做了决定，当然这是正确的决定，但他还是烦躁不安，希望能够进去里面寻找。谁知道线索会不会在仓库里面燃烧，直到被几百加仑的水浇熄粉碎，留给他们一无所获（很多次）的现场。

消防员、警察、和一些市民（深更半夜，他们究竟从哪里冒出来？）还留在大街上，三五成群，小声说话，因为过去一个小时的救火而疲惫不堪。大部分人已经可以离开，但是一如既往，他们似乎需要一段缓冲时间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他们多数在三盏明亮的路灯下庆祝，爬到卡车上对着建筑指指点点。明黄色的光芒给烧焦的墙壁和崩溃的砖块铺上灿烂的外衣，相比黑色的天空，简直是噩梦般的景象。空气开始变得清新，虽然焦苦的气味依然弥漫在一切事物上，从烧焦的木头到人们的衣服。

马斯曾经想——每一个人都曾经想——在连续两个月里焚毁了七座建筑，然后沉寂了两个月后，纵火犯终于停止了。但是这些希望今天粉碎了，尖锐的电话铃声半夜惊醒了马斯，告知他城市近郊又一座空的仓库着火了。

这使得火灾总共达到了八起。他毫不怀疑这次放火的和前面七次火灾的制造者是同一个人。这意味着，他在阴郁的心情中承认，无论他们多么迅速地进入火场搜寻，也不会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前面七次是这样，今天恐怕也不会例外。

马斯停下踱步，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他仍然完全静止地站在那里，在一片喧嚣嘈杂中静默着。

前半个小时，罗伊非常活跃，在马斯打电话给他后匆匆跑来。事实上马斯犹豫是否打电话，他知道让他的朋友参与这件事有多么糟糕。毕竟，罗伊一个星期前刚从新国的长途旅行回来，最好的方法破坏寻亲旅行带来的放松和获益就是这个了。但是最后，马斯也知道真的没有选择，罗伊迟早会知道，从他最亲密的朋友那里获悉会好得多。

此外，事实是，正如之前的火灾，没有人能够像焰之炼金术师一样快速有效地熄灭火焰。消防员的工作完成得尽职尽力，对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火灾，他们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样特殊的事故，面对这样巨大的建筑，他们的作用降低到了维持防线，避免火势蔓延到附近的街区，直到罗伊抵达，一举熄灭火焰。

今天他也是这么做的——再一次——和前面七次一样快速而彻底。他也许需要五分钟时间环绕建筑物判断诸如主要火点的位置（或者几堆，因为经常有几个燃烧点），以及剩余建筑的强度，然后做精准定位。

在第一场火灾后，他向马斯解释熄灭大火的过程，只是扼杀主要的火苗不够，他同时改变了整个建筑的氧气浓度，确保比较小的火焰不会变得更大，同时处理其他的火势。所以他不得不确定从哪里开始，同时防止其他火势蔓延。这有必要一次使用两只手，在不同的时间点打响指，把他的火焰炼金术用在多个地方。

不过现在结束了。罗伊成功熄灭了这座仓库的火焰，他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精确无误。然后他让消防员从水车洒水，浇在烧黑的木头和火热的余烬上。这个街区的空气开始凉下来，马斯没有再觉得像在一个桑拿房里工作，过一会儿，他可能需要重新扣上制服外套和衬衫。

这不是他主要关心的问题，他再次瞥向罗伊，把眼镜重新推上去。黑发男人站姿严厉，一只手塞在口袋里，凝视着焦黑的墙壁。

“好吧，罗伊。”马斯最后冒险说，“你在想什么？”

有一段时间，他以为他的朋友不会回答，但是最后罗伊叹了口气，没有把视线从仓库上面离开，“你期待我在想什么？”他回答，“你和我一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段烧焦了一半的木头躺在马斯脚下，他踢了一脚。“是的，我知道。”他点点头，“我真的希望我们最后一次看见那家伙，我想也许他离开中央市，改去骚扰其他人了。”

“或许是。”罗伊低声说。

“好吧，好吧，也许他去了什么地方，又回来了。”

“看上去是这样。”

“现在我们不得不想想该怎么做了。”

“是的。”罗伊再次坠入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昏暗地看着火焰燃起的地方。

火焰，他自己的元素。

好像他真的需要再被提醒这种元素多么具有破坏力，他比其他人都知道得清楚，他吸收知识，领受破坏的教训，直到这些几乎把他逼疯。

好吧，马斯阴郁地想，罗伊现在需要考虑别的，也许他什么也没想（或者，更可能，他不允许自己深想），这会给他的朋友已经承受的负担增加难以估量的重量，但是马斯必须跟他谈谈。纵火案重新发生，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就在他有机会说话以前，爱德和阿尔出现在仓库转角，走向两位长官。爱德跳跃着经过几个掉落在人行道上的小火堆，阿尔弯下腰把它们移开。然后爱德走到两人身边。

“我们尽可能加固了墙壁。”他直截了当地说，用手背拨开一缕总是垂在眼睛前面的头发，一边脸颊染上了烟灰，黑色的衣服覆盖着一条条白色条纹，不过他似乎没有在工作中受伤。当然，阿尔是盔甲的身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很少能危害到他。

马斯看到他的朋友立刻从阴沉压抑、对发生的事无能为力的状态转换成爱德熟悉的指挥官，他弯起一边唇角，拖长音道：“干得好，你们俩，只要你没有把现场改变得太多，抹消了我们需要调查的线索。如果你破坏了重要的信息，修斯中校和他的部下会跟你详细谈话。”

爱德就像往常一样上钩了，眉头皱起。“别激动，上校。”他说，“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熄灭了火焰，我们对付金属、木头和石头。我们现在可能在睡梦里都能办到，特别是这已经是第七次事件。”

“第八。”马斯自动纠正，“至少我感谢你们对工程师的帮助，爱德。你真的为我们节省了调查的时间。”

“不那么好。”爱德眯起眼睛扫视他们上面隐约可见，有许多窗户的高墙，它们还摇摇欲坠，暗藏危险，“没有多少能帮助你们调查出来的线索，不是吗？”

“这……”马斯开口，但是罗伊打断了。

“这是军事机密，调查人员不能透露，钢。”他坚决地道，“你知道他们不被允许讨论正在发生的案子。”

“是，是，好吧。”爱德耸耸肩，“傻瓜都能看出没人能想出办法，否则现在他们早就揪出那个家伙了。所以他们离逮捕犯人还远，现场没有很多线索，这是唯一有意义的结论。”

马斯毫无笑意地笑了，没有回答。爱德是对的，他知道情况，每个人都知道。高层已经对此恼火不已，正如马斯意识到自己增长的不安。如果这种事继续发生而得不到答案，军部高层很可能爆发，而他完全不幻想他不会被免职。

这时候，阿尔冯斯已经把挡路的着火障碍物从人行道清理开来，加入三人的谈话，一起看着工人们对建筑物外围做最后的检查。“我想我没有破坏它们。”年轻的艾利克兄弟说，空洞的声音在盔甲里回荡，“中校，如果你的调查队成员需要分析它们怎么掉落的，我会把它们放回原处。”

“谢谢，阿尔冯斯。”马斯点点头，“我马上派人查看，我们正好可以让他们避开人行道。”

爱德依然皱着眉头，望着调查队的人们在消防员和路人之间穿行。他们四人站在路灯的边缘，能越过那些人的头顶看到黑暗的天空，街道尽头的仓库上方闪出微弱的光芒，显然太阳正在升起。一辆水车上反射的光映照得爱德的头发闪闪发亮，他明亮、缠绕着疑问的双眼迸出同样的火花，投向他的指挥官。

“上校……”他深思地说。

罗伊瞥向他：“怎么了？”

“这几场火都缺少线索，也没有迹象显示罪犯用什么点燃了火……你没有想到……”出于一些原因，爱德迟疑了，表情讳莫如深。

“什么？”罗伊质问，所有讽刺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他漆黑的双眼瞪视部下，锐利的视线好像能刺穿他的头骨，“说出来，钢。”

马斯奇怪为什么他的朋友突然看起来像要把爱德华踩在军靴底下，但是罗伊了解爱德华，远超过他。

爱德抿起唇：“好吧……只是……好像纵火犯能用一些方法点燃火焰，对方不需要任何引火的东西，至少，没有常见的火柴、火把、导火线之类……”看到罗伊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他的声音小下去，移开视线，不舒服地耸耸肩，“忘了吧，我想我可能错过了一些东西。”

“不，爱德。”罗伊叹了口气，移开眼，“你没有漏。相信我，我不止是想到，我晚上都睡不着。”

“那关于这个，你做了——”

“我们在尽一切努力。”罗伊打断，“现在让我们处理，你已经干得很好，帮了工程队大忙。让我们处理剩下的事，好吗？”

对于这样温和的回应，爱德可能和马斯一样不安。年轻人困惑地审视了一会儿罗伊的脸庞，最后点头：“好吧，从现在起，如果我们找到任何有助于解开问题的线索，我们会交给你们。但是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这个城市的每个人会活在恐惧中。”

“我相当清楚，钢。正如我说的，我们正在处理。话说回来，今天你没有别的我指派给你的任务？”

这显然是一个驱逐令，爱德张开嘴，似乎要反对，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再次闭上嘴，耸耸肩转过身，“好吧，无聊的搜查之类，我们马上开始干。”他迈步走开，挥了挥手，“我们会再谈一次，上校，我不会忘记的。”

最后马斯和罗伊被留在当地，回到他们先前的相处。工人们正在完成工作，工程师的指挥看了一眼马斯，但是还在和他自己的部下讨论。所以，在他过来，允许进入仓库调查以前，还有一点时间。马斯想，是时候问出一个问题，爱德已经帮他完成了大部分。

剩下的，罗伊自己开口了。“好吧，马斯。”他再次叹息，“我知道你也想到了，你最好说出来。”他展现给爱德和阿尔的高兴表情完全消失了，被阴云密布的蹙眉取代。

“我不是在想……不完全是……”马斯摇摇头，“但是有些事我们……”

“马斯坦上校！”

该死的。又一次打扰。霍克艾中尉和哈勃克少尉从一辆停在远处的车匆匆赶来，霍克艾走到罗伊旁边，皱起眉头，眼中有着指责，“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她脱口而出。

再一次，面对两名部下，随意而愉悦的表情回到罗伊脸上，“早上好，你们两位。”他说，“中尉，我很好，谢谢，你呢？”

“长官，我真的不建议这样被丢下。”霍克艾没有被他说服。在她身后，哈勃克朝马斯同情地笑笑，耸了耸肩膀。

“那好吧，霍克艾，我知道这里没有你能做的事，所以我决定不打电话吵醒你。话说，你们怎么知道的？”他好奇地问。

哈勃克回答：“修斯中校的部门有人打电话给法尔曼，他再打给我们。”

“哎呀。”罗伊嗤笑了一声，“简直像个中学的流言圈子。好吧，我很高兴你们俩这么乐于帮助，不过我已经完成了这里的工作，而修斯正要开始。所以你们浪费了这次行程。但是，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愿意忙一整天，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回去干，我想是时候过去了。”

现在真的得说了。“关于这个，罗伊……”修斯开口。

“关于什么？”

“关于回你的办公室，我同意，你应该回去。我希望你和霍克艾中尉待在那里。”

“你再说一遍？”罗伊眯起眼，“修斯，我们有工作……”

“我需要和你谈话，你们两个。我会选择恰当的方式，正式访问。调查队的其他人负责这里。”马斯朝烧毁的仓库挥挥手，“一个小时内我会到你的办公室，我需要你们两个都在那里，明白吗？”

另外三个人盯着他，他们整齐划一的反应差点让修斯笑出来。罗伊显得很恼怒（他当然非常清楚他们会讨论什么话题），霍克艾一如既往的机警，哈勃克完全困惑不解。不过无妨，只要马斯达到他的目的。

“非常好。”罗伊回答，一字一字咬得清楚，“我们会在那里，中校。”

正式的称呼让马斯翻了个白眼（他已经看出罗伊措辞中的愤怒），但是他的朋友已经离开，霍克艾步伐一致地跟在他身边，哈勃克最后困惑地看了一眼修斯，跟着他们两人走了。

啊很好，马斯耸耸肩，把注意力转向正在大步走来的工程队指挥。只要他到的时候罗伊和霍克艾在那里，就没有关系。一旦他和他们单独会面，他们会就许多事情进行一场非常漫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