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钢炼同人/修佐/未授权翻译）第六章

 

作者： Miskcat

链接： https://www.fanfiction.net/s/6216247/1/Flame-and-Shadow

 

 

 

【故事概要：马斯·修斯必须找到在中央市神秘纵火的人，在他袭击最后的目标——罗伊·马斯坦之前。】

 

译者的话：正式开始翻译Miskcat的大作《flame and shadow》，修佐非CP胜CP，悬疑向，扣人心弦的故事。正在取得作者的授权翻译，请不要转载。新手翻译，阅读愉快。

这篇文总共15章，我大概两三天翻一章，因为还在追其他的文。

第六章 不受欢迎的限制令

 

罗伊醒来的时候，似乎完全从前夜的折磨中恢复过来了。马斯半睡半醒间感到一只手指沿着他的脸颊移动，来自挚友的声音轻声慢语：“休息得好吗？”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到罗伊躺在他身旁，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取笑地拨弄他的头发。

马斯直直坐起来，拉起被子——这个举动让他后来想起来畏缩了一下——把被子拉到下巴，像是惨遭蹂躏的处女。罗伊大笑起来，如果不是马斯高兴他恢复成平常的自己，一定会感到耻辱。黑发男子的眼眸清澈明亮，一夜好眠让他苍白的面容浮起一点血色。罗伊倚着枕头，懒洋洋地伸展手臂。马斯露齿而笑，摸索床头柜上的眼镜，打趣说他的朋友这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猫。

两人走下楼梯，发现霍克艾和哈勃克刚刚醒来，正在收拾昨晚用的毯子，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向罗伊。上校回已惯用的笑容，那种掩饰淘气的假笑——没有回答，轻快地走进厨房。而马斯朝两人抬起眉头，耸了耸肩。

在罗伊的指挥下，他们四人准备了培根、香肠、鸡蛋、华夫饼干、吐司、水果和新鲜压榨的橙汁、咖啡和茶。

“在我们上床睡觉以前，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早晨时光。”罗伊慢吞吞地说，“我认为我们应该额外花几个小时享用一顿美味的早餐。”

马斯和哈勃克主要坐在桌旁，做吐司和榨饮料，而罗伊和丽莎准备其他的食物。有一段时间，马斯靠着料理台，双手交叉在胸前，忍俊不禁。这两个人来回穿梭，都在做手里的事，互不干扰又和谐相融，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你会以为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罗伊柔软的黑发因为刚起床有些蓬乱，丽莎也放下了总是绑在后面的金发，马斯想也许他从来没看过他们俩如此放松地在一起。

哈勃克递来了然的眼色，修斯轻笑起来。

弥漫整个厨房的浓郁香气让马斯的肚子叫了很长时间，当他坐下来，咬了一口华夫饼干，甜蜜丰富的枫糖浆味道充斥口腔，让他感觉像上了天堂。美味佳肴和其他人的陪伴大大缓解了他肌肉的紧张，和昨晚的记忆。

在吃饭前，马斯打电话回家，让格雷西亚知道他起床了，并向艾丽西亚道早安。他聊了几分钟，回到其他人已经坐好的餐桌。罗伊随意地把枫糖浆倒在自己的华夫饼干上，建议：“你现在最好拿出你的照片，马斯，那我们可以边吃边看，我知道你想这么做。”修斯立刻从昨晚挂在门把上的外套里面拿出照片，乐呵呵地给大家欣赏。

吃完饭，众人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聊天，喝着自己的茶或咖啡，消化过于丰盛的早饭。再过一会儿，三位访客就会打道回府，洗澡上班，不过路上他们还会享受到其他人的陪伴，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众人也自然谈到了昨晚发生在仓库的火灾，但是罗伊很快转移了话题，提醒他们很快就会不得不面对，不需要破坏一个这么愉快的早晨聊煞风景的事。

罗伊喝了口自己的咖啡，透过雪白的雾气朝三人微笑：“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在昨天那样的夜晚发现，我很高兴你们都在那里。”

两个小时后，当马斯走在军部的走廊上，听着自己和四名部下的军靴声回荡在大理石地面上，他强烈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因为罗伊即将拥有更多的同伴，而马斯不认为他会高高兴兴接受。

罗伊就在他办公室的隔间，弯腰从法尔曼的桌子上拿起文件，和哈勃克、法尔曼一起翻阅。所有罗伊的部下都在场，忙着干活。甚至爱德华和阿尔冯斯也因为一些理由出现了，爱德坐在哈勃克的桌角，脚跟随意敲打着桌子腿；阿尔小声和菲利聊天。

很好。马斯想，这会大大节省他说服的时间，即使爱德和阿尔不包括在必须了解此事的名单里，但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参与进来了——事实上，参与得比罗伊的几个部下深。马斯走进办公室，两名部下跟在他身后，关上门，在门的两边立定。另外两名守在门外，预防任何人在马斯说完以前进入。

“嗨，修斯。”爱德从他的位置招呼，双眼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你昨晚的奶爸关怀把大家治好了？”

显然昨天晚上罗伊和爱德之间缓和的关系又恢复到他们日常的挑衅中去了，马斯看见霍克艾严厉地看了眼那孩子，而罗伊站直身体，注视朋友，眉头疑问地挑起，随即带着懒散的笑意拖长音调：“你来看我太好了——哈勃克，法尔曼。”他补充，“我们待会儿再看这些。修斯，你可以进来我的办公室。”

他只走了两步，马斯就叫住他：“不，我们在这里说。”

罗伊站住，侧过身，看向挚友，笑容消失了。“我们在办公室谈。”他一字一字说，“中校。”

啊，是的，多么像他，试图让一切在他的职权控制下。马斯讨厌在爱德在场的时候这么做，那孩子兴致勃勃地瞧着这一幕，但修斯还是迫使自己摇头：“抱歉，上校。”他说，承认了友人的阶级并且置之不理，从军服口袋拿出几张叠起的纸。

“我得到来自哈库洛将军的命令，传达给你和你的部下。”他伪装出笑容，“当然，坐在你的办公室会更加舒适，也许你喜欢我们都进去——”

“好吧，修斯，你可以停止唠叨了。”罗伊咬牙迸出紧绷的声线，“说你想说的，然后结束。”

不，马斯闷闷不乐地想，罗伊让他们彼此更难受。但是马斯决定保留早餐时的愉快记忆，无论他要说的事情多么让人不愉快。“你知道昨晚的火灾模式出现了变化。”他开始说。

“是的。”罗伊咬了咬牙，“这次仓库不是空的。”

“不仅不是空的，还装满了危险的可燃物品。”马斯点头，“如果那些东西爆炸，那么第一次，会有人死，相当多的人死掉。”

“然后？”

“这意味着那家伙的意图改变了，也许他知道了我们对他的模式心里有数，或者他加快了他的计划。昨晚额外的危险因素只是一个暗示。”

行了，他现在获得了罗伊全部的注意力，黑发男子直接面对面注视他，眉峰冷肃地蹙起：“你指什么？他还有别的意图？”

“恐怕是的。”马斯温和地回答，展开两个礼拜前的那张地图，在霍克艾的桌子上铺平。其他人都离开位子，围拢过来。爱德推开前面的哈勃克，而阿尔从上面看下去。罗伊走到马斯身边，压低声音：“我警告你，你最好有个理由，公开说出这件事。”

“我有。”马斯低声说，然后提高嗓门，“我们给前面八场火灾建立了一个模型，是螺旋，目标是马斯坦上校的家。”事实上，作为这次会议的准备，他已经在地图上画了螺旋。

“我不知道这个！”菲利大喊，“你是说上校是那家伙的目标之一？”

“我认为——”马斯说，“他是惟一的目标，这些建筑是附加损失。我一看出螺旋，就让人盯住这块区域的一些可能目标。”他手指点着地图，“为了我们能在那家伙下次放火时抓住他。”

“好吧，错过了这次机会。”布莱达插口，“昨晚着火的仓库离这里有两个街区远。”

“是的。”马斯颔首，拔出一支钢笔，“看看螺旋的变化。”他把昨天的地狱火场和其他遭难的建筑联系起来，环视众人。

霍克艾喃喃自语：“它变得小多了，更密集了。”

“精确。”马斯点头，“如果螺旋的模式没变，它比预期的更加——更加——靠近罗伊的家。”

“啊哈。”爱德说，“你最好当心，上校，无论他是谁，他正在接近…你……”年轻人的声音微弱下来，当他看见长官的表情。

罗伊双手交叉，强硬而沉默地凝视地图，冷若冰霜。他漆黑的眼睛盯着螺旋的尽头，但是马斯看见他还是转向他家所在的位置。

“罗伊。”马斯静静地说，“你看见正在发生的事，是吗？”

漫长的寂静，直到罗伊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马斯，别这样。”

“我们没有选择，你必须理解。”

“不，还没有，不要——”

“不要什么？”菲利问，“修斯中校，你们在说什么？马斯坦上校真的很危险吗？”

“是的。”马斯直截了当地说，“现在纵火犯的模式改变了，我们不知道那家伙多快就会袭击到他。”他把另外几张纸放在地图上，“这是为什么，哈库洛将军命令至少有两名守卫保护上校，无论他去哪里，都要守住他。还有几个人在他家全天执勤，直到我们最终抓住那家伙。”

“谢天谢地。”菲利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他是一个疯子的目标，我们当然会保护他……”

“该死的，这没有必要！”罗伊发出嘶哑的叫喊，双手重重拍打在地图上，“还有时间——”

“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时间。”马斯摇摇头，“模式已经改变了，从现在起，谁也不知道那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赌博，无论你说什么。”

“长官。”哈勃克插口，“修斯的话有道理，你不认为吗？从我们昨晚看到的，我不得不同意，我们不能让你继续冒险。”

“但是你们必须这么做。”罗伊坚持，“他不知道我们找到了螺旋的线索，也许他会怀疑，但不确定。一旦你们派守卫给我，他会肯定。然后……然后他真的变成了未知因素，谁知道他会怎么做？如果我们保持原样，我们仍然有机会抓住他，而不用让其他人冒风险。”

“像昨晚那样没有人‘冒风险’？”马斯反击。

“他可能不知道那栋仓库不是空的，如果我的情况变得那么明显，就不会是误会了，这对他会是个信号，甚至一个挑战。这是个糟糕的主意，我绝对不接受，所以拿起你的纸，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修斯再一次打断：“这一次你没有选择，马斯坦，抱歉。”

如果罗伊投在他脸上的目光是实质的，也许会将他开膛破肚。马斯曾经看过挚友这样的表情，下颚紧绷，双眼眯起，像看死人的表情，比如在战场上，但他从来没有看到罗伊用这样的表情对着他。肾上腺素飙升，胸口炸开本能的恐惧，他压下战栗的情绪，强迫自己面对罗伊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他想，也许他一生都没有做过这么艰难的事情。

“修斯。”罗伊柔声说，声线绷紧威胁的张力，“我的房间，现在。”

环绕住他的人自动散开，罗伊转过身，大步走向里面的办公室。就连爱德也非常安静，看着上司的背影紧张地皱眉，咬着唇。马斯缓缓跟上罗伊，经过哈勃克时，苦笑地耸耸肩。

当他走进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他以为罗伊会狂怒地面对他，而他们的友谊也就此完结，之前挚友的表情像淬毒的刀子。

然而罗伊绕过沙发，走到办公桌旁的窗前，停了下来，双手支着窗台。当他开口说话，声音中的情感完全不同。

“马斯。”他安静地说，颤抖的语调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哀求，“别这么对我，求你。”

马斯的膝盖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他好不容易站住，放在背后的手死死抓住门把，仿佛这是他的救命索。至少，罗伊没有说再也不要看到他，否则就将他烧成灰烬。

“罗伊，”他回应，同样安静，“我不明白你说的‘别这么对你’是什么意思，我想要保护你不被任何疯子伤害，这有错吗？他拥有和你相同的炼金术，可能会用你的炼金术杀了你！”

罗伊叹气：“不，这不是错的，只是马斯……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

“不，但是……”

他的朋友转身注视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没有再露出那种险恶的神情，但是紧张和愤怒依然在那里。他交叠起双臂，眉弓扬起，催促：“但是？”

“你看，罗伊，当然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如果敌人是其他人。但是这家伙就像——就像另一个你。坦白说，我不知道有谁面对你还能保住性命，所以，这一次……”马斯振作精神，“这一次，不，我不认为你能保护好自己。”

“该死的！”罗伊猛烈抨击，“你不认可我的炼金术能保护我自己，却认为一群完全不懂炼金术的护卫能够保护我？你喜欢让一群人置于险境吗？”

“他们不是没有武装。”马斯温和地反驳，“只要处于一定距离，他们有一样东西比你有利。他们有枪。我派的护卫每一个射击技巧都超过你，即使你被袭击，也可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并开枪，击毙那个家伙。”他强调，双手也交叉在胸前，和他的挚友互为镜像，“所以这一次你不能让我改变主意，你必须拥有守卫，无论你去哪里，白天还是晚上。”

罗伊垂下头，肩膀垮下来，一手掩住脸。“混蛋，马斯。”他喃喃低语，“你在给我绑上链条，把我锁进一个监狱，而且更糟。”

“我会尽力让他们不显眼，除了晚上会有人守在你家。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护卫换成丽莎或约翰，就不会像你以为的那么糟了，不是吗？想想今天早上，真的不坏，对吗？”马斯轻声哄劝，希望缓解挚友的阴郁心情。

毫无作用。

“不是这样。”罗伊低声道，“……我不能解释，你……你只是不知道你在对我做什么，你不可能理解……”

“对不起，我希望事情不要发展成这样，我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能帮你什么，罗伊。”马斯压下喉头突然的哽咽，“我…我只是不能忍受失去你，在能够保护你的时候什么也不做，你明白吗？”

长久的寂静，被罗伊的叹息打破：“我当然明白，如果我们位置互换，我确定我也会做相同的事。”那让人惊恐的颤抖重新回到他的声音，“我很抱歉让你处理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能够阻止……我发誓我会……”

“不是你的错，兄弟。”马斯安抚，“没有人责怪你，我们所有人想做的就是抓住那家伙，让你平安无事，结束这一切。你越快回到原来的状态越好。”他停顿了一下，决定也许该停止太过感性的交流，罗伊够沮丧不安了，他不想让事态更感伤。

真遗憾，他们今天早晨有一个那么美好的开始，马斯曾经那么希望……

也许他们开始新的相处方式后，会习以为常，到时罗伊也会放松一点，毕竟，护卫不会持续很久。

马斯推开门，侧转过身，握着门把。“我去叫丽莎，让她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想你更喜欢亲近的人陪伴你，所以我把我的部下调远一点。在我离开以前，我会制定一份时间表，好吗，罗伊？”

过了很长时间，他没有收到回应，最后，罗伊抬头，不情愿地点了一下，他试着微笑，似乎在向他最好的朋友保证他们会安全，他也会试着接受他的安排。

然而当修斯离开房间，让霍克艾进去，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安排时间表，占据他全部脑海，占据他全部视野的，都是罗伊试图微笑时，眼中的情绪。

那是完全的恐惧，击中了马斯灵魂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