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iskcat

链接：

【故事概要：马斯·修斯必须找到在中央市神秘纵火的人，在他袭击最后的目标——罗伊·马斯坦之前。】

译者的话：正式开始翻译Miskcat的大作《flame and shadow》，修佐非CP胜CP，悬疑向，扣人心弦的故事。因为正在取得作者的授权翻译，请大家不要转载。新手翻译，阅读愉快。

这篇文总共15章。

第四章 持续缺少的证据

 

 

马斯轻轻敲了敲朋友的家门，把眼镜往上推，环顾前院和街道，随着早晨的开启，周围繁忙起来。过了一会儿没有回音，他按了门铃，听到响亮的铃声回荡在罗伊的前厅，终于有回答传出：

“门开着，马斯！”隔着门，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奇异的空洞，“进来，我有点忙！”

马斯转动门把，发现门果然没锁。他必须坚决和朋友谈论这件事，不能让他把自己置于这么脆弱的境地，要知道还有个纵火犯在街上闲逛，伺机报复他呢。马斯走进前厅，顺手锁上大门，眯起眼适应室内的昏暗，然后走了进去。室内比外面凉爽的清晨空气温暖得多。

当他穿过敞开的房门走进起居室，他立刻注意到罗伊，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黑发男人穿着宽松的长裤和灰色的汗衫，双腿交叉坐在壁炉前。他闭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缓缓深呼吸，静止了很长时间，才一点点吐出。他眉头皱起，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叹了口气，似乎他试图达成的效果没有出现，最后他睁开眼睛，看向他的朋友。

“早上好。”罗伊说，“抱歉我没有出来迎接你，我以为我能在你到以前完成，因为我希望能先做完这个。”

马斯双手交叠胸前，随意靠在门上。“‘这个’是指什么？”他好奇。

“自我从新国回来，我就在做一些冥想训练，这是那里的老师教我的。”

“老师？”马斯重复，挑起眉毛，“我以为你只是去那里度假，也许找一些家人，不知道你学会这种技能。”

“我没有，至少还没有完全掌握。”罗伊伸直双腿，双手撑着地面，上身后仰，抬头凝视描绘着图画的天花板，“当我参观一间寺庙时，我偶然结识了伊恩·伍恩。”

马斯的眉毛扬得更高：“伊恩·伍恩？风格混合的奇怪名字，不是吗？”

罗伊弯起唇：“伊恩·伍恩先生，是的，奇怪的名字，还是奇怪的家伙。显然他的母亲是来自卡拉多尼亚的旅行学生，在参观新国时遇见了他的父亲，决定定居在那里。伍恩看上去是个新国人，但是有遥远的卡拉多尼亚的幽默感。事实上，你和他会很相处得来。也许这就是我和他关系不错的原因，他让我想起你，即使他长得一点不像你。”

“所以这个叫伍恩的家伙是混血儿，和你一样？而他突然变成你的老师？”

“是的，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很好奇为什么我看上去是新国人，其他的一切却像纯种的亚美斯特里斯人。有一次我告诉他我的母亲，我们意识到我们都是混血民族，接着知道了其他的事。他教授冥想，而我真的需要学会放松，如果你记得的话。”

“噢，我记得。”马斯轻笑，“几个月前你太紧张了，我生怕不小心刺激你，你弹手指到处放火。”

罗伊讽刺地笑了：“你不需要担心，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你放火。”

“这倒是——你对着你自己。所以这个叫伊恩·伍恩的家伙教会你冥想。”

“他教了我一些方法。”罗伊点头，“我不能长时间保持到进入深层冥想，不过他认为多少会起点作用。”

“那么有用吗？”马斯好奇地问。

沉默了一下，罗伊蹙起眉，依然望着天花板。“没有我期望的那么多。”他最终说。

“不足为奇，有这些纵火事件阴魂不散。”

罗伊的目光投向他的脸庞。“纵火事件？”他重复。

“我开始用简称。”马斯补充，“因为那就是发生的事情，不是吗？一些钟爱火焰的放火狂在外面游荡，使整个城市陷入恐怖。”

罗伊站了起来，抿紧唇。不管怎样，如果冥想法有帮助他放松，马斯可一点没有看出来。黑发男人的肩膀似乎紧紧绷着，心不在焉地伸手摸索放在扶手椅旁边小桌上的发火布手套。戴上后，他摇了摇头，简洁地说：“不一定。假如你的想法没错，他以我为目标，那可能是用我自己的炼金术嘲弄我，再给我致命一击。”像是强调他的观点，他打了下响指，一簇小火焰飞进壁炉。罗伊凝视着火焰，手套背上的炼成阵仍然闪烁着光芒，驾驭着火焰，赋予了它生命。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马斯耸了耸肩，“虽然他有更多轻松的方式把你列为目标。”他拉扯衣领，“罗伊，你为什么点火？这里已经有点热了，你没感觉到吗？”

罗伊受惊的目光转向他：“什么？喔……我想你是对的。我太专心说话，都没有思考。”他转过头，当他注视着壁炉，火焰在他的黑色眼睛中跳动。随后，手套上的炼成阵又一次发光，他做了个手掌压制的动作，火掐灭了。他把手套丢回桌上，走向起居室的门。

“我之前泡了一壶咖啡，要吗？”

“当然，谢谢。”马斯跟着他的朋友穿过前厅，走进厨房，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所以怎么了，罗伊？”他问，“为什么你要我顺便来一趟？”

罗伊从橱柜拿出两只杯子，拿起炉子上用小火温着的一壶咖啡，往杯里倒进散发着热气的黑色液体。

“我想在去军部以前，和你在家聊聊调查进度会比较好。为了不一直在我的部下面前保守秘密，这也比较容易。没有什么比我们显然试图隐瞒他们更激起他们的好奇心了。”

“那这么一来。”马斯插口，挑眉，“霍克艾中尉也被排除在一边了，是吗，罗伊？”

罗伊把杯子放在桌上，坐了下来。他蹙眉注视自己的咖啡，答道：“想想看，马斯，我想要尽量不让她参与。她只会因为她背上的炼成阵怪罪自己，可是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当我们推测的时候，我不希望加剧她的感受。这没有意义，只会伤害她。”

“好吧，你知道你没法轻易瞒着她，如果你试着做了，你只会收到一堆怒吼。不过那是你的鼓膜，我不在意。”马斯耸肩，“无论如何，还不需要开始‘保守秘密’。”

“那么你至今什么都没有找到？”

马斯两手捧着杯子：“这两个星期，没有更多的了。”

“没有警察在潜在的目标附近巡逻吗，按照你的计划？”

“他们尽可能派人了，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案子，所以没法空出我希望的人手。”

“啊，是的。”罗伊靠着椅背，双脚在桌下伸展，懒洋洋的笑意浮现在嘴角，“奇怪的盗墓事件。”

“这不是很蠢吗？”马斯摇头，“我和他们一样确信是一些医学生的恶作剧，但他们就是抓不住犯人。现在公众反响还不大，因为被盗的都是没有家人的人，或者流浪汉之类。我讨厌有人这样不尊重他人，只因为他们在世上孤孤单单。这不公平。如果我能抓住那些学生……”马斯喝了口咖啡，“不幸的，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但是这意味着警方被占用了全部人员，没法做其他调查了。”

“所以没人参与我们的案子了？真让人烦心。”罗伊又从椅子上直起腰，懒散的神态消失了，“该死，我希望我们能转运。一些事，种种事情，我讨厌这想法……”

“……是的，有个人在那里，策划接下来破坏某个建筑。”马斯为他说完，“我知道。自从上次……已经两周了，这意味着……”

罗伊弯下腰，两手握着杯子，前额的黑发垂落，模糊了他的黑瞳。“我知道。”他喃喃低语，“更像是日期……火灾会再次发生。马斯，不能这样，不能再让它发生。至今八个地方了……不可以再有……”他缓缓深呼吸，仿佛再次尝试那种放松的冥想法。

“罗伊。”马斯低声道，“别把这件事背在身上，那家伙是个疯子，这不是你的错。”

“你怎么知道？你已经告诉我你是这样想的。”

“什么，你是这么想的？你以为被我责怪？罗伊，你应该更清楚，事实是某个家伙盯上你，开始用你作为借口焚烧建筑，那是他自己脑子坏掉的问题。”

“如果他脑子坏掉有我的责任呢？”罗伊尖锐地问，推开椅子，恼怒地走来走去，“如果这来自我在伊修瓦尔做的事——”

“你说你不认为这件事有证据。”马斯提醒他。

“是的，好吧，我知道我们想要相信——至少我想要相信——当然你也许是对的，你总是对的。”

“即使是关于有人看见了丽莎背上的炼成阵？”

罗伊停住，盯着他，目光强硬，“不，这部分不可能。丽莎绝不会让它发生，你和我一样了解，马斯，丽莎和这件事没关系，她只是个无关者。我不会让你指控她任何罪过，当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明白了吗？”

马斯注视友人，眉头高高扬起，罗伊全身紧绷，怒容满面地瞪着他。

“噢，罗伊。”马斯开口，“你真的很心烦，是吗？你能别发火，坐下吗？我没有责怪任何人——当然不是丽莎，更不是对你。所以冷静下来，喝你的咖啡。你走来走去扇的凉风会让它冷掉的。”

过了很长时间，罗伊依然怒视着挚友，最后他的肩膀垮下来，脸上露出虚弱的微笑，“正如我说，你总是对的，关于一切事情。”虽然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向窗户，看着他家后院，凝视日光漫过草坪。

“我只是希望这一切结束。”他低语，“我希望我在新国的假日能帮助我平静下来，更好地处理事情。但是……好吧，它带来的只是两个礼拜前的一场新火，我几乎退回了原点。”

“我希望我能提供帮助。”马斯说。

罗伊转头看着他：“你总是能帮助我，在所有重要的事情上，谢谢你今天早上来。”

“只要你说，罗伊，我总会过来的。无论发生什么。现在坐下来，我们谈谈别的。”马斯坏心眼地笑了，“我有些艾丽西亚的新照片……”

“艾丽西亚和一个放火狂。”罗伊拉长音调，坐回椅子上，“你真是做了个好选择。不过也许我得准备上班了。”

“你知道你喜欢。”马斯揶揄，备受鼓舞地听到罗伊愉快的笑声。

最后，马斯没有求助于他可爱的小天使搂着小兔子的照片，设法转移了对话方向，从火灾到不让人烦恼的话题，谈论罗伊的部下，以及爱德和阿尔（比如，哈勃克在一个饭店和新对象约会，两天前的晚上马斯带格雷西亚去的时候看到了，他好奇罗伊是否知道，这也许能作为一个消遣的话题，虽然他怀疑哈勃克本人会有不同意见。事实上……也许他该谈到爱德，哦不，爱德很关心调查，也许布莱达……）

马斯清楚他是挚友的通风口，但是他从不介意，也不觉得被利用。如果他不知道罗伊值得他为此付出的一切，也许会有所不同吧。但是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他了解罗伊灵魂的本质，事实上在缓解罗伊人生道路的痛苦上，他没有多少事可以做，他也知道罗伊从不认为这些帮助理所当然，总是想方设法回报。

等他的朋友穿戴整齐，他们一起漫步前往军部，享受着温暖怡人的晨间天气。当他们走近军部时，自然碰到了一些军人，一边走过一边打招呼。不寻常的，一位没有开车来的将军经过他们。马斯和罗伊敬礼，又向这位将军身后的随行人员颔首回礼。

他们走过后，往后看，只见两名随行人员跟着那个将军走进一家店，还有四个护卫守在门口，好像在预防任何谋杀。这家店，原来是一家女性内衣店。

两人面面相觑，罗伊抓着马斯，及时把他拖进两栋建筑之间，然后他们爆发出狂笑，彼此靠着对方的肩膀。

“那是波登！”马斯气喘吁吁地说，“你听过他吗？”罗伊摇头，仍在笑。马斯爆料：“你以为你已经是‘女人的男人’，罗伊——这家伙可以给你上一课，让你哭泣你只是个业余的。他在那家内衣店买的东西不是给他老婆，他在亚美斯特里斯几乎每个主要城市都有一位情妇。”

罗伊靠着后面的砖墙，擦了擦笑出泪水的眼睛。“我看见了。”他说，“看来我还有一位人物要迎头赶上。”

当他们最后抵达军队总部的主楼，沿着台阶来到门口，罗伊早间的紧张似乎全消失了。他们在里面停下，准备分别开始新的一天。

“感谢一天的美好开始，马斯。”罗伊微笑着，宁静地说。

“别客气，我认为我们可以多这样来上班。”

“我们会的，在我一个人上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那么一言为定。不过我得去工作了，祝你愉快，罗伊。”

他们互相告别，从建筑的前厅走往相反的方向。就在这时，就在马斯庆幸罗伊多么放松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修斯！嗨，等等！”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瞥见一条走廊上，爱德华快步跑来，阿尔冯斯的盔甲身躯当啷当啷跟在后面。

“嗨，爱德，嗨，阿尔，什么事？”

金发少年打滑了一下，停在马斯身旁。“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在上个起火的仓库找到新的线索。”

“爱德，你知道我不能透露——”

“任何调查的细节，是是。”爱德轻蔑地挥挥戴着手套的手，“但我是马斯坦的人，所以我有权得知他知道的细节，那么你找到了什么？”

“‘马斯坦的人’，是吗？”马斯轻笑，“所以罗伊给了你知情权？”

爱德华噎住，脸上有点发烧：“好吧，你看，你不让别人知道会有严重后果，因为我也在那里到处翻找……”

“噢，得了，爱德，你知道你不应该这样干涉犯罪现场。”马斯抱怨，“但是我在想什么？”他翻了个白眼，“我在和爱德华·艾尔利克说话，他当然会干涉。”

“你能严肃一分钟吗？”爱德冲口而出，“我只是想说我和阿尔对一些地点做了材料分析，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使用燃料或引火器的迹象。所以除非你已经找到一些东西，并且把它们带出那里，导致我们遗漏，那么没可能有人能那样制造火焰，除了一个炼金术师。这就是我想要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的原因。”

马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所有的轻松都消失了，“你们两个能做到？分析留下的材料？”

阿尔插口，“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能办到。我们能做一些初步的炼成，在发生反应以前取消。如果我们试图做一种需要确定材料的炼成，而那些材料不存在，炼成反应就不会启动。”

“所以你们尝试了需要一些易燃物的炼成反应，而没有这些东西，非常棒。那么，我能请你们帮忙吗？”

阿尔点点头：“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中校？”

“你们能列一张你们正在找的材料的清单，带给我吗？这真的有帮助。”

“我们马上办好。”

“我很感激。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修斯略略弯下腰，压低声音，“我希望你们进去这些地方时，有避免被人看见。”

“当然。”爱德嗤之以鼻，“没人知道我们进去过。”

“很好。那我们会保留我们的小秘密。现在我真的得去办公室了，看看是否有新的发现。”

兄弟俩离开了，走向大门。直到这个时候，马斯才注意到罗伊，他站在大厅的另一端，孤独地站着，远远看着这场小小的会议。即使从这个距离，马斯也能看见他身体线条的紧绷，和下颚的收紧。他到底怎么了？

马斯尝试着抬起手挥了挥。然而罗伊没有看见，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大厅。

“这个混蛋。”马斯耸了耸肩。

情报部没有新消息等着他，前两晚警察在三座修斯判断可能成为下个着火目标的仓库附近巡逻，警察局送来了报告复印件。但是这些报告，过去两周他每天晚上都收到，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

上午时分，阿尔冯斯拿来了一长串可能作为易燃物的材料清单，都是他和爱德从最近的火灾现场删查排除的。马斯审视这张单子，心沉了下去，内容包括了所有寻常的燃料和易燃物，包括他的部下已经开始测试的较少为人所知的材料，还有一些他自己的化学药剂师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这真是一份非常彻底的单子。

这进一步证明了爱德华的断言：火既不是被什么物质，也不是被什么没人知道的方法引燃，而是……他们的罪犯是一个炼金术师。

罗伊会恨死这个猜想的。

然后，过了两个晚上，马斯又在半夜听到了惊心动魄的电话铃声，意识到这个电话代表什么，他第一个念头是罗伊，以及这对罗伊会有怎样的冲击。